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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圣地

第五章:圣地

简短有力的答案充分证明了阿瑞斯的决心,领头的黑人不用再对他费任何口舌,围攻的酋民也停止了威喝,喷涌的杀意已经撕扯在整个空气,阿瑞斯左手握紧查尔斯的手腕,右手拿起匕首随时准备开战,围攻的黑人们也握紧了手中的长矛,那些看一眼就让人觉得灵魂被割裂的锋利长矛在红光中肆意地绽放着杀气,而它们只离自己不到10厘米,查尔斯头上冒过一丝冷汗,他看一眼身旁仍然镇定自如的阿瑞斯,心中突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随着头领一声大喊,所有的矛头在一瞬间化身成迅疾的毒蛇直射二人,阿瑞斯将查尔斯护在身后原地旋转,尖锐的匕首与数十个锋利的长矛激烈碰撞在黑夜中溅出无数火花,被强大的力道震退的黑人勇猛地继续向前,阿瑞斯没有放过这片刻的间隙,他拖着查尔斯快速向前一个闪光割断了前方酋民的前矛,查尔斯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脚步,从他背后却大喊着冲过来一个酋民,阿瑞斯如同灵敏的猴子般将前面酋民手中断掉的矛当成跳杆空中翻滚着踢向查尔斯,查尔斯赶忙下蹲,他身后的酋民大叫着被踢倒在地,左右两旁又涌上两枚闪光的矛头,阿瑞斯侧身一闪抓住左边冲来的前矛猛地击向右边长矛正中将其砍断,这时他左手将查尔斯一下拽向没有敌人的前方后迅速松手,左臂猛烈冲击的肘关节如同铁锤般撞碎了手中紧抓的长矛。

这时从他身后有一酋民抓住空隙朝他脖颈用力刺去,查尔斯慌张地大喊:“小心!”他奋不顾身地冲到阿瑞斯身后挡在矛前,阿瑞斯略显吃惊地向后一看,锋利的长矛就快要撕裂查尔斯的胸口。

“住手。【部落语言】”浑厚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上帝一般暂停了战场的进度,查尔斯缓缓睁开双眼,发现阿瑞斯的匕首顶住了长矛停在自己胸口一动不动,所有酋民收回了武器,领头的也退向一旁站好,阿瑞斯也收回匕首挺起胸口,查尔斯望向前方出现的两团火光中略显消瘦的矮小身影,心想:酋落部长。

影子走出火光,布满褶皱的削瘦脸庞两侧用红色野兽的血画出了老虎胡须的样式,耷拉的眼皮下两双深不可测的眼中闪烁着犹如来自悬崖深渊鬼魂身上的光芒,灰白的苍发飘逸在耳旁两侧,下巴却干干净净地没有胡子,所有人都直起身来,酋民都随着酋长的目光看向阿瑞斯和查尔斯两人。

“从遥远国家来的陌生人,你是使者?还是侵略者?【英语】”听着这口齿清晰发音标准的英语查尔斯感到有些吃惊,没想到在热带雨林深处的部落也能有人说出如此顺畅的国际语言,查尔斯努力压抑着砰通乱跳的心脏,竭尽全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用严肃的口气说着:“我不是侵略者,也不是使者,因为某些原因一些人想要取我性命,逃跑途中误闯你们的领地,还害你们的部落酋民受伤,十分抱歉。”

查尔斯满怀歉意地轻轻鞠躬,左腿的伤让他弯腰的动作有些颠簸,酋长并没有回应什么,他又看向阿瑞斯:“被我们伟大的部落神明曾经拯救过的外来人,为什么你会指引一个陌生人来到我们的领地?”

“我误伤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我的关系被别人杀死。”阿瑞斯回复地简短有力,酋长轻吸口气,又缓缓吐出,身旁酋民所持的火把像是摇曳的精灵为他护卫思考的空间,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响在耳边,许久,酋长开口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缓:“曾经你在牙神的口中救了我们领地的孩子,如今我们愿意报答你之前的善意,部落的领地可以欢迎陌生人在这里静养伤口,不过你还受着我们部落神明的恩惠......如果你可以在明天日出之前找到神明栖息的祭坛来证明你和陌生人的善意,所有的事都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向正轨,否则,祝福的牙神就会主持公道来决定你们的生死。”

话音刚落,酋长马上退回阴影之中,所有的酋民收好武器和断掉的矛头,跟随酋长走向密林深处,留下呆立远望的阿瑞斯和搞不清状况的查尔斯,阴冷的风从森林四面八方的空隙中如同阴魂一样缠绕着查尔斯,查尔斯捂着被磨破的袖口,他仿佛听到了野兽的嗥叫,不管怎样总算捡回一条命吧?查尔斯紧张的心总算稍微安定了一下,他舒口气,阿瑞斯放下了紧握的手腕,还没等查尔斯反应过来,阿瑞斯就一个拳头将他击翻在地。

查尔斯趴在湿冷的草地上干咳两声,口齿不清地说:“为什么......打我?”

“刚刚,你对我做的事。”阿瑞斯用细小的声音说着,黑暗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能让查尔斯看清此时他的表情。我对他做的?我做什么了值得他打我?查尔斯心想,他说:“我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你打我干什么?我还受着伤呢。”

“刚刚你......保护我了吧?”阿瑞斯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说着他极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保护?啊,是说刚刚我挡在矛前的事,如果这么说的话倒有打我的理由.......个鬼啊!“我保护你你打我做什么?正常人在这种时候不应该说声谢谢吗?!”查尔斯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他刚才可是冒着被毒矛刺穿身体的危险在帮阿瑞斯。

阿瑞斯完全没有理会查尔斯的话,反而异常激动地拔出匕首顶住了查尔斯的脖子并抓住了他的衣领,查尔斯甚至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你来我的身边想杀死我?刚刚的举动只是为了使我放松警惕吧?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是?绝对不只是被追杀而已!”

“你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蠢啊?!难道你满脑子除了战斗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你觉得哪个地方的白痴组织会派一个连平底锅都拿不稳的科学家来暗杀别人?如果我真的想杀死你又为什么不在当时让你被毒矛刺穿反而还要保护你这么麻烦?你再不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处境的话明天日出前我们两个就都要死在蛇堆里了!”

被误会激怒的查尔斯没经大脑思考就激动地说出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阿瑞斯却因为这段话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查尔斯黑色的瞳孔中如同受惊的小兔拼命躲闪着的光芒,那张充满稚气的脸被他勒地通红显得无比痛苦。

查尔斯松开手,他一屁股坐在泥地里,匕首从他手中滑落,他捂住自己的脸,莹月的光辉在此时冲破厚云跳跃在两人身上,阿瑞斯浑身颤抖呼吸不稳,查尔斯正正衣领看了一眼身边的阿瑞斯,觉得他像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独自害怕的小孩一样。

“你......应该是雇佣兵吧?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查尔斯轻声问到,他抬头看着巨大的银月犹如天使般跟周围缭绕的灰云静默地交流。

“我......我不知道,失忆了,自从看见这片灰暗又危险的森林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阿瑞斯带着哭腔的声音既污浊又粘稠。

“然后被这里部落的酋长救了?被这个尊崇毒蛇的野人部落。”

“嗯,刚来到这里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上下就只能感觉到有什么人要来杀我,我拼命地逃跑,又不知道逃到哪里去,后来不小心被毒蛇咬到,酋长救了我。”一个单词一个音符,查尔斯感觉到了阿瑞斯对陌生人所秉持的恐惧,就连普通的交流都做不到,阿瑞斯并不是故意打他,只是失忆后从没有感受过善意的他对善意产生的基本恐惧,好比一直生活在地底的家伙第一次看见阳光那般惊慌失措。

失忆、雇佣兵、超强战斗能力以及精良暗杀装备和特工素质,尤其是失忆这一点令查尔斯十分感兴趣,如此优秀的雇佣兵在他刚才说的话看来就像是被人刻意洗脑然后流放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样,阿瑞斯可能是不小心得知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又或者是被专门培养超级士兵的研究机构抛弃,等等......超级士兵的研究机构?英国口音、俄罗斯人的外貌、欧洲匕首,难道......

“对不起。”阿瑞斯冷不防地道了歉,他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查尔斯莫名其妙地有一种中冷箭的感觉,心中的疑惑已被理清,查尔斯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啊,大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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